环状线

【棋昱】Getaway Car

*炮友转正,现背,双向暗恋,HE,7k8。


*想写一个干脆利落一点的小蔡。


*和霉霉的歌没什么关系。


*脑洞补齐,前后差了一年多的时间,思想会脱节。没修改。文笔稚拙,见谅。




蔡程昱在半山腰就被赶着回家的司机扔下了,当然师傅还是很尽责地陪他等了十分钟,一直到龚子棋骑着一辆小电驴从山上飞驰下来。


等他俩回到剧组的住处,洗完澡,已经是半夜一二点了,龚子棋接到电话的时候处于半梦半醒之中,被这么一折腾算是睡不着了。


蔡程昱倒是个好伺候的主,拖鞋一蹬倒在床上,把压在龚子棋手底下的被子一扯,就准备睡觉。


龚子棋:“你怎么想起来探班啊。”


蔡程昱头埋在被子里,像只鸵鸟,声音闷闷的:“怕你太孤单,来给你送温暖了。”


他调子拉的又高又长。


龚子棋:“得了吧都快到期末了你还来我这闲逛--居心何在?”


蔡程昱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翻起来,又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了一盒安全套,在龚子棋面前晃了晃,语气严肃又正经“千里送炮你信吗?”


龚子棋早就不惊讶于蔡程昱如此嘴快了,从他和蔡程昱第一次上床开始,蔡程昱对自己的欲望就从不掩饰,他可以在大白天给龚子棋甩过来一家酒店的定位,直白地吐露自己对性爱的渴望--尽管往往蔡程昱才是腰痛的那一个,他还是对这件事乐此不疲。


所以这一次,龚子棋也只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不过还是在蔡程昱准备撩他衣服的时候一把拍开他的手,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下解释说“都两点了你看你眼皮子都睁不开了,万一待会做到一半睡过去了怎么办?”


蔡程昱皱了皱眉,好像在说他不会,龚子棋握住他的手,说“别我怕我一会萎了。”


蔡程昱这才兴致缺缺地又倒了下去,对萎了的龚子棋好像提不起什么兴趣,翻了个身给龚子棋留出更大的空间让他能够把手脚都安稳地放在床上。


不消一会,龚子棋就听见身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自己却睡不着,他盯着蔡程昱的后脑勺,还是想不通蔡程昱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来看他--按照他俩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完全没有必要。


更何况现在还是考试季,蔡程昱就更没有理由来了。


龚子棋思来想去还是不愿意相信蔡程昱就只是想来和他打一炮,或者说真的是来看看他。


狭窄的窗沿外边搂着一轮月亮,因为被挡住了,不能遍落在地上,但被月光找到的地方都变得雪白,龚子棋盯着树枝上星星点点的光,伴着淡淡的雨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旁没了蔡程昱的踪影,龚子棋一翻身就看见规规矩矩立在床边的行李箱,上面粘了一张便利贴。


龚子棋长臂一伸就扯下了那张黄色纸条。


工工整整的字迹一看就出自蔡程昱之手。


“我最近好忙哦先回上海了,给你带的东西都放在箱子里啦,回来的时候记得还我!!!”


底下还添了一行字。


“注意休息!”


龚子棋把便利贴折好放进了钱包夹层里,翻身下床打开了行李箱。


一瓶花露水,几盒药,一大袋的零食,还有几瓶水。


蔡程昱匆匆奔赴千里外,只为了给他送这些东西。


龚子棋希望回上海把箱子还给蔡程昱的时候,对方能感受到从箱子里满溢的感动和爱。


蔡程昱来的太急,走的也很突然,像昨夜里只模糊了半边天的阵雨,却打湿了龚子棋心灵的一大片原野,嫩绿在土壤中野蛮生长。





“我要走啦。”


龚子棋本来都火急火燎地开始扯腰间的皮带,被蔡程昱这句话愣是给吓得不动了。


龚子棋:“走哪?”


蔡程昱:“纽约。”


龚子棋在蔡程昱衣服里动来动去的手停住了,他整个人坐起来,躺到床的另一边去,蔡程昱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不继续啦。”


龚子棋:“被你吓萎了。”


蔡程昱拉着他的衣角晃来晃去,不过因为龚子棋躺在床上,他扯了半天也没扯动,只能趴到龚子棋的小腹上,质问龚子棋:“怎么就还萎了,男人不能说不行。”


龚子棋却没向往常一样和他闹,而是翻身坐起来,从包里翻出了一盒烟,叼了一只就开始抽。


蔡程昱不喜欢烟的味道,他本来可以制止的,但这一次他没有。


龚子棋:“非得走吗?”


明明灭灭的火星子绽开在烟草之间,蔡程昱盯着从烟头冒出来的一丝丝白,点了点头,他晓得龚子棋没在和他闹,撇了撇嘴倒在了床上。


龚子棋:“所以你今天来看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


蔡程昱:“对啊,总得有点仪式感。”


龚子棋:“什么仪式感。”


蔡程昱:“这算分手炮吗?”


龚子棋:“我们在一起了吗?”


蔡程昱挠头,他和龚子棋从来没明面上谈过爱,这当然算不上分手--炮,但他找不到其他的词来代替,摆摆手表示跳过这个话题。


龚子棋又问了一遍:“非走不可?”


蔡程昱:“非走不可。”


蔡程昱凝视了龚子棋好一会,一直到烟都快燃完了他才把视线移开,盯着天花板角落的那片水渍,说


“...子棋,我不是在逃避什么,我去美国就只是因为我收到了offer,不为别的,你不要多想。”


龚子棋:“我没有。”


蔡程昱:“那你干嘛不做了”


龚子棋:“应激反应,就是被你吓萎了。”


蔡程昱:“说过多少次了,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龚子棋:“你管我。”


蔡程昱:“行行行管不着你了。”


蔡程昱摆摆手,表示不和龚子棋计较,转了个身半天没说话,龚子棋用手肘戳了戳他。


“什么时候”


蔡程昱:“明天晚上八点的飞机。”


龚子棋:“蔡程昱你挺虎啊。”


蔡程昱:“我怎么了我?”


龚子棋:“明天就要走了你今天来找我,买回去的机票了吗?”


蔡程昱原来挂着的笑没了,他僵着转了过来,在龚子棋疑惑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最后还是龚子棋帮他订的票。


蔡程昱从来都是这样,做什么都只和自己说,也不考虑后果,就像他这回来只晓得订单程票,就像他要去美国却只是在临走的前一天告诉龚子棋。




蔡程昱最后还是和龚子棋在机场边吃了晚饭才进的候机厅,龚子棋没继续送,他还要拍戏,赶着回他那深山老林。


蔡程昱在路边和他拥抱,说:“少接点这种戏,本来就瘦,拍一次瘦好几斤,腰都和女生一样细了。”


龚子棋:“你匀几斤给我呗。”


蔡程昱:“那我得再胖一点,现在刚刚好。”


龚子棋没去理蔡程昱又犯的自恋的毛病。


蔡程昱走之前说:“要快乐啊。”


龚子棋又抱了一下他。





龚子棋很久没有见蔡程昱了,但对他的生活不算陌生,毕竟对方到了美国ins和脸书用的也不怎么勤,干什么事都发的朋友圈。


龚子棋不是朋友圈玩家,看到了也就点个赞,表示自己来过。


“哇没想到老外用微信的这么多!纽约真的很大!”


点赞。


“今天去吃了泰国菜,味道一般,就是服务员挺像梁朋杰的。”


点赞。


“哈今天来波士顿了!和黄子一起吹风。”


点赞。


“My love。”


...点赞。


龚子棋放下手机,惊觉蔡程昱已经到美国快一年多了,这期间他们的联系除了朋友圈几乎为零,他对蔡程昱知之甚少,比起在美国那几个天天和他组局的朋友,自己这个老同学倒得靠边站了。


所以他看到蔡程昱这条朋友圈是上上周的事,才感觉自己离蔡程昱已经那么远了。


这不奇怪,他们好像本来也没多熟,在上海的时候因为同校,玩的机会还挺多,一来二去他和蔡程昱就好到床上去了,但认真想下来,他却少有和蔡程昱交心的时候,他不喜欢过问别人的生活,蔡程昱如果和他讲他就听,不讲了如果脸上写着不高兴,龚子棋也就会在做完了之后凑过去抱抱他,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有更进一步的交流了。


有人说,爱是做出来的,龚子棋觉得这句话反正不适合他和蔡程昱,不然怎么他俩都做了两三年,都还没有爱呢?


龚子棋始终摸不清蔡程昱的态度,蔡程昱给他送吃的送喝的,陪他练声,帮他正音,和他一起听自己听不懂的live,还千里迢迢来看他一晚上,但好像从始至终,蔡程昱都没有提及爱。


如果只是单纯的炮友,这些举动倒也不必,但如果上升到爱情,好像又没那么亲近,龚子棋在这些思绪下徘徊游离,一直到蔡程昱和他告别他都没琢磨出什么。


他想和蔡程昱说自己喜欢他,不只是想和他上床,还想和他看电影吃饭一起抱着睡觉,想亲吻想牵手,但缺乏勇气。


换做旁人一定会觉得奇怪,龚子棋多虎一个人还怕什么,看见喜欢的学姐都可以把人家怼到篮球架上亲的猛汉,怕什么。


龚子棋怕未来,这个词狗血到极致,却又怎么都逃不过,龚子棋怕他说了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被摆到明面上,他们要面对的就不是今天选哪酒店,买哪个牌子的安全套,而是家庭,是学校,是许许多多个人的投来的质疑的目光,未来有太多不确定,就算他俩在一起了,毕业之后又该怎么样呢?蔡程昱一定是会去美国的,然后呢?十二个小时的时差谁熬得住,他们还要考虑房子,车子,或许还要考虑孩子--去领养一个,或者代孕。


龚子棋在脑海里面演算过无数次他和蔡程昱的未来,到最后都是一条走不通的路,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想这么多了,但一遇到蔡程昱,他就忍不住,总想把最好的给他,而不是一起手忙脚乱地面对,被折腾地疲惫不堪。


所以龚子棋一而再再而三地又退回去,有时候又抱着侥幸心理想,蔡程昱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吗?一直在试探又不肯说,各自享受着那份什么都不用考虑的心安理得,到最后平淡收场好像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结局。


他们就在各自的区域内张罗着,到最后就越来越远,直到一座白令海峡的距离。


龚子棋少有的把垂在边上的手抬起来点开了回复。


“久久。”





蔡程昱在春天的时候回国了,纽约这段时间总是飘雨,弄得他心里不痛快,趁着假期赶回了上海。


刚在朋友圈晒了机票,上海小分队那几个就找上他了。


“聚一聚啊。”


蔡程昱:“安排上了。” 


他一落地,关了飞行,微信消息铃声就响个不停,那几位把餐厅都订好了就等着他过去。


蔡程昱火速前往,走到包间外边就听见里面谈话的声音,带着笑声,他一推门就看见龚子棋的后脑勺对着自己,而龚子棋正在和笛哥说着什么,他动作一僵,又很快回过神来,走到郑云龙旁边的空位置坐下。


大家没把他一时的愣神当回事,招呼着他,蔡程昱跟着笑,他不能在大家面前表现出什么,毕竟他和龚子棋也算是秘密关系,只有关系比较近那几个才知道,况且他和龚子棋的分别平淡又自然,就算不脸红倒也不至于眼红。


聚餐的时候蔡程昱喝了点小酒,被郑云龙看到了,拍他的手问他自己那点酒量心里没点数吗。


蔡程昱:“哥,我早就变了。”


郑云龙没说话,盯了他一会儿,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他喝了二两白的,两瓶啤的最后是因为吃饱了才没继续喝,除了脸上飘两朵红云之外,真的没什么。


他刚毕业就去美国了,在上海也没房子,哥哥们都说要让他去自己家里住,蔡程昱说自己就回来一周,在酒店奢侈奢侈还是可以的。


刚出饭店没几步,龚子棋就从后边小跑着追过来。


“我送你吧。”


蔡程昱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龚子棋就当他答应了,和他一块走到自己的车边。


拐角的时候刚好撞上红灯,龚子棋望着数字一点一点下降,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最近...怎么样。”


蔡程昱:“挺好啊,你呢?”


龚子棋:“我也还不错。”


龚子棋:“怎么想起回国了?”


蔡程昱:“回来休休假,还是国内带着舒服,在纽约待了好几年都还是不怎么喜欢。”


龚子棋把话都吞下去,没把那句“那你以后多回来看看”说出来。


蔡程昱订的酒店离餐厅不远,没过一会就到了,蔡程昱道了谢正准备下车,龚子棋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蔡程昱问他怎么了。


龚子棋:“你有女朋友了...是吗?”


他问的太过恳切,语气又急迫,不知道的以为他在问什么大事。


蔡程昱开始还愣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分啦。”


他说的没有多难过,至少语气不低落,龚子棋被他搞蒙了,上周他还看见蔡程昱发在朋友圈里的两个人去西海岸兜风的图,怎么就分了呢?


蔡程昱:“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就分啦。”


一时无话。


蔡程昱是没什么要说的了,龚子棋是不知道说什么,他该怎么说,难道和蔡程昱说太好了既然你也单着我也单着我们就在一起吧。


他也不可能要求蔡程昱和他一起开个房。


蔡程昱看上去一脸清心寡欲,好像和几年前那个缠着他做爱的张牙舞爪的蔡程昱不一样了,变得像一潭毫无波澜的水。


龚子棋想或许蔡程昱真的是这样的吧,拿的起放的下,不当炮友也可以做朋友,既然再见了就干脆一点,不像他,总是患得患失。


龚子棋找不到什么话,坐了回去,和蔡程昱挥挥手说再见。


蔡程昱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月色下,龚子棋虚虚一抓,自然什么也没有抓住。





生活不是小说,也不是戏剧,龚子棋没有鼓起勇气再去找蔡程昱 一直到蔡程昱说的待一周之后,他真的要回美国了,龚子棋才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他也只是中规中矩地让蔡程昱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一不注意多说了一些,蔡程昱没有打断他,但在他说完了之后还是调笑道龚子棋好像个老妈子。


龚子棋:“我也不嫌弃认个儿子。”


电话那边愣了一下,小声地骂了句滚蛋,就低低地笑了起来。接着龚子棋也被传染了。两个人像是两个傻子笑个不停。最后耳旁只剩下喘气声了,一切才又归于沉默。


龚子棋觉得心里堵得慌,闷得不行。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钻出来却被锁住了。再过不久蔡程昱就要走了,这一别他们又像是回到了疏远的状态。以前龚子棋想不通怎么可能感情说淡就淡了。可事实啪啪打了他的脸,告诉他就算你们是床第间的关系,那远了还是就那么远了。龚子棋不甘心他真的难受,他好想和蔡程昱说点什么,说他想他,想留住他,想和他做比朋友炮友更亲近的关系。可是面对那个傻小子的时候,他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把屁大的事当成自己的全部,又像个老态龙钟的老男人,瞻前顾后,畏畏缩缩。


没办法,他太喜欢蔡程昱了。喜欢到不想让那个人承受一点伤害,虽然都是堂堂八尺男儿,可他不想蔡程昱不舒服,从来都和其他的无关。只是因为他喜欢一个人而已。


结果到头又是各走各的路。颇有黯然收场的意味。





又是好久好久没见面。


龚子棋从巡演中脱身,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们这行,忙起来记不住时间的。


翻了翻朋友圈,就看见蔡程昱发的一条。


“唉,都给我忙成胃穿孔了。太难了我。”


龚子棋好像其余什么也看不见了,死死盯着那几个字,手指攥得紧紧的。


怎么回事?忙成胃穿孔?你他妈是傻子吗蔡程昱不知道照顾自己?有能耐了?还不告诉我?


他瞅着下面一溜的哥哥们和许多他不认识的人的慰问,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这样了吗我们?


他很想去责备蔡程昱,责备他不知道照顾身体,快三十了还他妈像个小屁孩。可他手指在拨号键盘上停驻了好久,最后什么也没做。


用什么立场呢?朋友?兄弟?我都不想啊,蔡程昱。我他妈最想的是天天照顾你,做你最亲近的人啊。


龚子棋思来想去,只在底下跟了一句不走心的慰问。


就这样吧。





龚子棋也没想到是蔡程昱先来找的他。


蔡:“龚子棋你个大傻逼。我都胃穿孔了你就给我发个早日康复?就这?”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彼时龚子棋窝在沙发上刷微博,被这么一条消息吓得坐到了地上。


他打开微信,看见他俩上次聊天都还是在蔡程昱回国的时候。


龚子棋这才读了好几遍蔡程昱的消息,嘴里还默念着。


什么意思?是让我去关心他吗?


暗示都到这份上了还感觉不到你简直不是男人啊龚子棋!


龚子棋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点着,最后句号都没点又给删掉了,他反反复复输入了好几次,估摸着对面蔡程昱看见他这边一直“对方正在输入...”多半要觉得他在驴他。龚子棋认命地点开了语音,张嘴张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想为自己的逃避和冷淡道歉,却不敢把原因诉诸对方。他还是犹豫着,这件事他从年少犹豫到如今成了真正的男人,还是没定下来。有的话一旦说了,关系就被挑明了。可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并不需要这样明白。人人都活得含糊。


他想也许他需要一个契机,这样他就可以猛了。


结果下一秒,一条航空公司的短信就跳了出来。


龚子棋直愣愣地盯着上面的无用信息,突然一阵火花带闪电,像是被操控了一样点开了另一个软件,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买了最近一班飞纽约的票。


这他妈就是契机了吧。龚子棋想。


他一直忘了一件事,有的时候人生就是需要简单粗暴一点。他一直以来瞻前顾后,可感情终究无法完全隐藏,这样下去只会让双方都被折磨。如果来看你是因为想你了,直接告诉你就好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我没有撒谎。龚子棋奔跑在路上,他忘了开车,也没有戴口罩墨镜,一路狂奔到能打到车的地方的时候想着。


他狼狈地像个亡命之徒,嘴角却越发上扬。





龚子棋在飞机上的时候突然想回到过去责备那时候的自己。怎么就糊涂了。生活也好,婚姻也罢,总逃不过柴米油盐的那些事,总会有争吵,总会碰壁,可这样生活才有意思,才有人烟味儿。蔡程昱和他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的人,哪有不磕磕碰碰的时候。


如果在一起了,那如果以后遇到的不是原则问题,那他一定先让步。如果是原则问题——算了,不想了。


如果没在一起,龚子棋有点难过,但他还是坚持想完了,至少他尽人事了,那他以后也可以坦坦荡荡地和蔡程昱做朋友。


过往他和蔡程昱的种种,那些被时间掩埋了的记忆浮现在他脑海中。他不再回避蔡程昱以前那些过界的举动。蔡程昱没和他说过爱,可小孩笨,从来都不会掩藏,但龚子棋还是被骗到了,因为他也是个小孩。一个说着拙劣的谎,一个不动脑子地去相信。时光蹉跎,好几年的时间就被消磨。等到龚子棋回头,才发现他们曾经那样天真,那样稚拙。


人生好像就这样戏剧性,不过是对方生了个病,龚子棋却觉得自己把人生的大道理都给贯通了。下飞机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快是个大哲学家了。他想了太多太多,有点懊悔曾经,却也知道如果在他们都太年轻,没想清楚事——哪怕只是故作矫情而作出来的事的时候就互相绑定了,今后的日子会更加难捱。


一切都是因果。昨日是因,今日是果。他不顾一切跑来美国,要去找蔡程昱坦白就是他俩这场白痴荒谬的青春游戏的果。





等龚子棋热血沸腾地下了飞机,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蔡程昱哪个医院。不得已只好求助同胞。


RUSSELL:“蔡程昱哪个医院?病房?”


黄子回的很快。


“?你要去看他”


RUSSELL:“对。”


黄子:“兄弟你终于开窍了?!”


RUSSELL:“...”


RUSSELL:“赶紧的。”


RUSSELL:“对了,不准告诉蔡程昱我要去看他的事。”


对面很快发来了定位。末了补上一句“谁稀罕你们那点破事。对了,我可是看着蔡蔡发的朋友圈哈,...话说他好像是按着中国时间发的。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给谁看的啊?”


龚子棋几乎能想象到黄子挑着眉嬉皮笑脸,欠揍的样子。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揍黄子。他笑的像个傻子,旁若无人。可他好开心,真的好开心。那是无法用婉转的比喻来形容的一种孩提般直接而浓烈的感情。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心跳声伴随着风声在胸腔里回荡,被放大。





他很快到了医院,坐上了电梯。距离他买机票也不过过了一天多,他连酒店都还没订,衣服都没带就这么跑过来了。


老子就是全台州最酷的盖。


不管多少岁。


龚子棋飞奔着想到。


他隔着不远就听见没有关门的病房里传出来蔡程昱的大嗓门,而在对方的语音发送到他微信上时,他在病房门口站定。


迎着蔡程昱吃惊的眼神,他走了进去,笑得得逞极了。


蔡程昱:“龚子棋你好烦啊,来看我都不说。是不是兄弟了。”


龚子棋:“对不起蔡蔡,是我傻逼了。”


蔡程昱:“知道就好,看在你这次认错态度良好的情况下就原谅你好了。”


龚子棋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握住了蔡程昱没有扎针的那只手,而蔡程昱也没有挣开,从始至终蔡程昱都同他自然地聊着天,好像他们从未有过间隙,好像那个庸人自扰的只有龚子棋,好像他一直都如此坦荡。


而蔡程昱的确如此,他可以来的直接,也可以走的干脆,他可以和龚子棋缠绵缱绻,但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哪怕他也不安难受迷茫过,他也不会因此而气馁懈怠。一段感情无疾而终,他可以开始下一段。所以分开的日子里,他也找过女朋友。而每次龚子棋犹豫的时候,他又愿意停下来等一等。而龚子棋缩回去时,他也会无措慌张甚至有些抱怨,可他还是笑对第二天的太阳。


龚子棋就喜欢他这幅骄傲自信的模样,好像全世界都没什么能束缚住骄傲的小王子。龚子棋为自己曾经怀疑过蔡程昱是否喜欢自己而愧疚,他应该全心全意相信蔡程昱的。相信他千里迢迢来看自己只是因为想念自己,诸如此类,种种,种种。


而还好,还好,他们都还没有变。


他们说了很多,没有谁提过去的那些陈词滥调。他们需要重新开始,谁也不介意从头再来。那些过去了的,终有一天会变成互相打趣的堪称可爱的回忆。


龚子棋突然说:“蔡啊...等你出院了,赏脸吃顿饭呗?”


蔡程昱笑着说:“好啊。”


END



后记

去年前年的脑洞了吧...今天突然翻到就补齐了。因为已经淡圈了所以其实对棋昱的感情没以前那么热烈。写出来也淡淡的。前后差了一年的时间,所以上下文思想会有脱节。我没做修改,就这么写完了。是按着g7的视角写的,所以他对ccy前后的看法的改变是主观的,有的只是(文中)他的看法罢辽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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